第(1/3)页 鸾凤来仪(40) “陛下小心!”冯千恩看着剑冲着皇而去, 嘴里喊着, 可动作嘴更快,他疯了一样的冲过来, 撞开皇, 那剑已经到了身前, 还不等反应过来, 听‘噗’的一声, 剑狠狠的插在胸口。! 他的嘴角流出鲜血, 双手却抬起来,一把抓住剑刃。十指被利刃割伤, 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华映雪往回抽, 那边却抓的死紧。 那太医终于反应过来, 颤抖着将药箱抱起来, 朝着华映雪的头砸了过去。 华映雪受疼, 手一松,那边宣平帝快速冲过去,毫不犹豫的从冯千恩的身将剑拔了出来。 太医将‘不可’两个字差点喊出来,其实不这么拔的话,冯公公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但这时,已经晚了。 宣平帝的脸被溅了冯千恩的鲜血, 他手持利刃, 一点一点的将剑往华映雪的胸口送:“说!法宝呢?说!” 华映雪呵呵冷笑, 猛地朝前一冲, 剑穿过她的身体, 她手里的簪子,扎进了宣平帝的脖子,“要死一起死!”然后,慢慢的,浑身僵直的倒下。 宣平帝捂住脖子的伤口,转脸看向一边的太医。 太医连滚带爬的挪过去,起身看了看伤口:“……没伤在要害……没伤在要害……拔出来药……歇着没事……是疼……陛下得忍着……” 宣平帝的眼神像是要吃人,缓缓的点头,喉咙里只发出一声:“拔!” 里面一片血腥,谁也没注意到,一个探头探脑的脑袋悄悄的缩了回去,然后迅速的离开了。 皇后皱眉:“看清楚了吗?” “是!”秋嬷嬷低声道:“出不了差错。陛下应该是无碍的。可咱们拿兵符的事,皇估摸是知道了。这会子皇顾不,等缓过来……” 皇后一遍一遍的转着手里的佛珠:“告诉武安王,皇已经知道的事。另外,出宫不要避着蒙恩。” 秋嬷嬷点头,明白皇后希望蒙恩能给东宫预警。但她是不明白:“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东宫?” 皇后叹了一声:“太子太君子了。如果告诉他,那他会怎么想呢?是不是还是会觉得他得位不正。这是一个心结。他的心思太重了。当年,本宫确实是恨不能皇死,也确实是……付诸行动了。你看太子这么些年,跟我这个当母亲的,可亲近?他能选择包庇我这个母亲,但是却不赞同我的方法。这点事他搁在心里这么多年耿耿于怀。那么真叫他成了谋逆才得以登基的帝王,这等于在他的心里种下了阴暗的种子。我的儿子我清楚,他是这么一个人。再说了,看看咱们的皇,之前的王爷。一个的种子种下去,毁了一个帝王。那么一个阴暗的种子种在,谁又能知道将来如何呢?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做个心底光明,眼里明亮的帝王。抬头看看,乌云遮住日头的时间太久了……” 秋嬷嬷到底眼泪蓦地流了下来:“娘娘,您不明言,只怕殿下不会明白您的一番苦心。” “那又有什么关系?”皇后轻笑一声,“我给了这天下一个完整的帝王,这够了。” 东宫的消息其实别人想象的要迅速。 五蠹司里连溜门撬锁的人都有,收集消息,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多难的事。 宫里再怎么封闭,但也有每日必须进出的。 如新鲜的菜蔬果品,如每日必须运出宫的五谷轮回。 无极宫这地方,不光是林雨桐关注,三娘子林雨桐关注的只多不少。今儿宣平帝带着人进入了无极宫,然后长秋宫派人去了武安王府,这样的事,林雨桐随后知道了。紧跟着,蒙放又送来消息,说是宫里有此刻,皇受伤了,冯公公和华贵妃都护驾而亡。 冯千恩为宣平帝而死,这个林雨桐信。但说到华映雪为宣平帝而死,这是绝无可能的。 不难推测,这几个人是自相残杀的。 只是可惜,宣平帝没死。 要是死了反倒是简单了。可如今没死,林雨桐又知道他这是没其他的路走了。什么得道升天不过是二十年黄粱一梦而已。 如今他要抓住的,不过是他的人间帝王富贵梦罢了。 那么皇后给武安王送信,为的是什么,已经很明白了。 三娘子问:“殿下,如今要如何?” 林雨桐笑:“守住东宫,别的不用去管。” 这是要放武安王进宫啊。 三娘子道:“需要跟太子殿下说吗?” 林雨桐摇头:“我叫洛神医给父亲的药里添了一味安神药……” 话还没说完,添福急匆匆的进来,后面跟着李长治。 林雨桐皱眉:“出什么事了?” 李长治急道:“宫里来人了,皇要大朝。” 不去? 林雨桐摇头:“不去……父亲不去,我也不去。不过不能这么说,你只告诉他们,殿下旧疾发作,如今正在用针的紧要关头。等拔了针,我陪着父亲立马进宫。” 李长治犹豫:“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外面的局势已经那样呢,“也不怕大臣们误会什么了。他们那鼻子一个一个灵。父亲不进宫,你当他们会以为父亲身体真不好了?”说着,又问李长治,“打听了没?还特别宣了谁?” “几位阁臣和武安王。”李长治低声道:“您是说,此次进宫,有些凶险。” 林雨桐笑:“你叫人盯着,看武安王去不去?” “当然不去。” 武安王意气风发的站在王府的大厅里,下面站着几个幕僚仰着头看他,“自然是不能去,这一去便是鸿门宴。王爷,不能等了。再等,便是刀斧加身了。” “本王当然知道不能等了。”武安王沉吟片刻,“可这撒出去的人,只有京畿之地的驻军给了恢复。这些人马只能说勉强一用。再说了,调动京畿的人马需要时间,是如今下令,只怕两个时辰之后才能赶到。如今咱们能依仗的也只有禁卫军。可这禁卫军毕竟不是王府的护卫,只听从本王的命令。真要是等不到后援,那真是自寻死路了。” 有人说:“为今之计,只有一条道。” “哪条道?”武安王从面走下来,急问了一句:“事到如今了,有话只管讲。本王赦你无罪。” 此人便低声道:“王爷之前想着,一路夺皇宫,一路冲着东宫。可是,像您所言,禁卫军不是王府的护卫。如今的禁卫军,说是蒙家军也不为过。可您也知道,太孙跟蒙家那位少将军的关系……甚为莫逆。如若援军不到,咱们先朝着东宫动手……那真到了要紧的时候,即便是军令如山,可那位少将军真要干预……王爷有几成把握,这禁卫军一定是听从军令的。到时候,可别没攻下东宫,却白白把人马送去,给东宫添了助力。这一正一反,一颠一倒之间,那才是凶险呢?” 此言,也算是有理。 武安王咬牙:“父皇到底是父皇,他敢把禁卫军大权交到本王的手,只怕早算到了这一点吧。” 此人点头:“但话返回来说,如果您一开始不冲着东宫去。咱们一力只朝着宫里,您说,禁卫军是否会全力配合呢?” 武安王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是说,东宫只怕正等着本王……” 此人说了一声‘是’之后才道:“东宫一直没动静,太子是如何想的,咱们不知。但那位太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他真的什么都没动作。明知道东宫的头悬着一把利剑,却丝毫没有动作。这……可能吗?” 不可能! 此人见武安王满脸的认同,这才道:“人家那是等着,等着……”他顿了一下,才道:“说句大胆的话,东宫是等着殿下做这个谋逆之臣呢。人家谋划的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事。如果殿下真冲着宫里去,禁卫军不仅不是阻力,只怕还是助力。” 意思是蒙家会暗示禁卫军配合武安王行事。 武安王的后背有些发凉,“是……东宫应该是这么想的。” 这人又道:“明知道彼此都谋划的是什么了,但如今却都已经成了箭在弦,不得不发了。” 武安王又点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父皇都知道的。咱们不动,父皇也不会手下留情。这条路是一条必死之路。” 此人道:“王爷所言极是。那是一条必死之路。可一力拿下皇宫,却有五五之算。如果能赶在东宫动手之前,从皇手里拿到废太子诏书,那事情便成了八成。要是再利索点,拿到王爷的继位诏书,那这事便成了十成。成王败寇啊,只要事成了,那您便是王道。太子便是乱臣贼子。” 武安王眉头一挑:这话有理。 这人又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算是咱们晚了一步,天不遂人愿。东宫占了风。可是王爷您别忘了,皇后还在呢。只要皇后娘娘在,太子殿下得多顾念一分。所以,这个局,哪怕是败了,对于您而言,也不是非死不可的局面。” 一条是必死之路,一条是不管输赢都有活路。 这根本是一条不用选的路。 武安王一把抽出佩剑:“既然如此,诸公可愿随本王一战?若是老天有眼,将来本王与诸公共坐这江山……” 今日,京城的雪极大。 能不出门的都窝在家里,街面清冷的很。铺子开着门,可光顾的客人却少的可怜。只街的一两处热茶热汤铺子,瞧着人来人往,还有几分人气。 蒙放坐在一家羊汤铺子里,戚还坐在他对面。两人桌一人一碗羊汤,一盘火烧,几个羊蹄子。一人一顶厚厚的毡帽戴在脑袋根本没摘下来。不大工夫,外面又进来一个差不多打扮的。 戚还眼睛一亮,低声道:“来了。”然后高声叫:“掌柜的,再添一碗汤来。” 掌柜的吆喝着过来,粗陶碗里一股子奶白的汤,又端了刚出炉的火烧过来,“几位爷慢用。” 林谅坐过去,端着汤喝,“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蒙放低声道:“离军营最近,从店后门出去,到禁卫军营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林谅这才微微点头:“殿下叫在下传话给蒙将军。” 蒙放坐直了身子:“殿下有何吩咐?” “殿下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林谅说完低头,不再言语。 蒙放却在思量这句话,这是说叫自己听从武安王的命令?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