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现在就是一门心思的要把孩子给安排妥当了。她爸没了那么多年了,但是如今大部分人还都愿意给面子。 锁了门都下楼了,看见老大两口子迎面走了过来。 金满城又是老样子,远远的未语泪先流啊,一副被儿子虐待的老父亲的形象。诉苦啊,各种的说。 老三就说他:“才四十多岁的人,你装啥老汉?清收是你的责任,没听过当哥的非得照顾当弟弟的。你还是我大哥呢?你管过我啥?” 清丰和清收是一个爹一个妈的,咱俩也是,对不对? 你都没做到,凭啥强求人家孩子。 哪哪都是你的道理? 姚思云拉开车门子就上车了,催老三:“赶紧的,赶时间呢。” 老三就屁颠屁颠的上车,发动车子一踩油门,走了! 真不是不管,是这事该怎么管? 要是你跟外人有矛盾了,那不管你有理没理,我都得向着你,为你出头。谁叫你是我哥呢。 可你跟你亲儿子之间,我一当叔叔的掺和什么。 咱两是亲兄弟没错,可再亲,亲的过亲父子的?回头你们爷俩和好了,我里外不是人了。 老话说:疏不间亲,这话再是错不了的。 不是谁都跟他的,净干些二百五的事。 人都走了,金满城也不哭了。呐呐的闭着嘴,看李仙儿。 李仙儿转身又往出走:“……去车站问问,看看咱家那先人啥时候等到?”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第二天早上了。 顺利的接到人了。 清收一见爹妈就哭啊:“……我哥可狠心了,把我扔到车上……还威胁我,不听话就把我送到煤窑挖煤去……我都吓坏了……再也不敢了……我回去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跑了……不管多大的压力,我都挺着,一定考个大学,考个好大学,跟我二姐一样,上青华……她研究火箭宇航飞船……我……我上月球去……上火星去……肯定比她厉害……肯定给你跟我爸张脸……” 李仙儿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哥就是狼心狗肺的,妈就指着你享福了。看跑了一圈都瘦了,走!妈带你下馆子去。” 金满城一脸骄傲的看儿子:“就得跑出去长长见识,才能懂事。” 好像明儿儿子就能上火星去似的。 所谓的下馆子,就是到平安饭庄,找孩子的二婶英子,“……有啥好吃的,给孩子补补,这回出去,可遭了大罪了……” 英子真当几天都没吃饭呢。也不会小气的跟孩子计较一顿饭。 好吃好喝的叫吃了喝了,也听到那两口子跟孩子说话了。感情这偷跑出去一圈,回来一点事都没有。别说打一顿骂一顿,就是连大气都没哈一口。这还成了功臣了。 连这小子去京城路费从哪来的都没问。 她也闹不懂俩人是咋教育孩子的。 不过清收这小子,真是长了一张好嘴。满嘴都是鬼话。 可偏偏的,这鬼话老大家两口子还都信。 清收眼珠子滴溜溜转,“妈,没事了,你跟我爸回吧。我自己去学校,我跟老师都说了,我的压力太大,要调整一下。现在心态挺好的,我自己回去,真的没问题……” 李仙儿就觉得儿子有本事,老师也看重,满意的笑,从兜里掏出一沓子钱来,拿了五十块钱递过去,“这事一周的伙食费。” 英子心说:人家孩子一周花三十都算是多的。他家一周给五十。可真是够宽松的。 人家爹妈舍得,她也不多话。 就见清收那小子把钱收了,然后眼泪就下来了,“你跟我爸那么辛苦,还得供养我上学。我都觉得花这么多钱可没脸了。想着早点出去赚钱回来给你们花。你看现在,一周五十这都已经很多了,反正勉强够吃饱。老师还要什么补课费,资料费,这个费那个费的,之前就说要收六百八十块钱的。我一想到咱家拿不出来那些钱,就真觉得上这学有啥用呢……” 英子的心都跟着跳了。 她瞄了一眼李仙儿手里的钱,整的零的,也就七八百的样子,先给出去五十,剩下的也就在七百上下吧。 结果这小子就说老师要六百八! 英子瞅着李仙儿数钱,一共六百九十二。 取了十二出来当路费塞给金满城,把剩下的六百八全都递给清收:“拿着吧。钱的事不用你操心,再穷再苦,就是出门给人下跪磕头,我跟你爸都要把你供养出来……” 清收的眼泪往下掉:“我一定考上最好的大学,把你跟我爸接到京城,住大房子,雇保姆伺候。挣了钱全都给你们……” 李仙儿抹了一把眼泪跟英子说:“英子啊,一定要供孩子上学。清安的成绩不行就要叫复习。一定得考出去。” 还把英子气的不行。清安的成绩是不算出类拔萃,但总的来说还属于中上的水平。二本有点悬,但加把劲还是能期待的。 别人说清安学的不行就算了,你家这个就这样了,还有脸说我家孩子不行? 英子就说:“他那样就看他自己,能学的动就学,学不动我可不给他花那些钱去。回来直接跟我在饭馆干着吧。可跟你们不一样,将来跟着儿子享福呢。” 要是有自知之明,就知道这说的是反话。 可偏偏金满城感觉良好,一听英子这么说就开始数落她,什么头发长见识短,什么妇道人家的妇人之见等等等等。 英子给气的,我说反话你听不明白还来教训我。但是就算教训,轮得到你教训的吗? 你一个大伯子教训弟媳妇,谁给你的脸? 本来还想着提醒两口子一声,叫他们亲自送送孩子呢。这会子气头上,她还就不言语。 爱怎么着就怎么去,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没有? 反正利索的把一家三口送出门,看着三人在门口分道扬镳。清收去学校了,这两口子打道回府了。 清收哪里回学校了? 在学校门口的电话亭,给清丰打电话:“哥,我到家了。” 清丰正在帮人家打扫卫生间,刷马桶呢,接了电话就蹲在卫生间边上:“到家了?到了我就放心了。” 清收就哽咽着:“妈把我伙食费给扣了。一星期才给我二十块钱……” 清丰叹气:“那你去办一张银行卡,我一个月补给你一百。” “还有资料费。”清收这么说。 清丰就不言语了,沉默了半天才道:“你嫂子管钱管的紧,孩子还要瞧病。没那么多……”就这一百,还得从自己的生活费里省。本来盒饭里能要个荤菜的,现在全改成素的。总得叫清收在学校吃饱吧。就这还得叮嘱,“可别告诉你嫂子。爸妈那你也别说,他们藏不住话,啥时候说漏嘴了,叫你嫂子知道了,这都是事。” 清收就一乐:求之不得呢。 赶紧保证:“我绝对不说!” 挂了这边的电话,又给徐强打,“姐夫,我这边要资料费,家里没钱给交了。能借给我五百块钱吗?别告诉我二叔二婶行吗?要不然我爸我妈知道我出来借钱肯定心里难受。” 徐强都愣住了,他对清平这个堂弟印象真不算是深刻。但有印象。清平大伯家那边的日子不好过,他也知道。但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打给清平而是打给自己,这个就不知道了。 但是不管明不明白对方是啥意思,这好歹是小舅子吧。 这么大一小伙子,张嘴只要五百。 能把脸给撅回去不? 不能! 他姐能撅回去,最不行也能问问是啥资料啊要这么多钱。但作为一个还处于预备役阶段的姐夫来说,这么问绝对不合适。 作为准姑爷只有愁老丈人家没事以至于没有表现的余地的,绝对不能说是怕麻烦或者把自己兜里的钱认的特别真。 不就是五百块钱吗?叫一声姐夫还不值五百? 给! 清收没想到这么顺利,还想着是不是要的少了。 他赶紧去办了卡,花了三百块钱买了个二手手机,然后花一百块钱办了一张卡。如今这手机卡,又不需要身份证。随便一个地方都能买到。 买了卡,用短信的形式把银行账号发过去。 然后又给严格打电话。严格正集训呢,手机响了。连长帮着送过来,知道他等女朋友的电话等的都魔怔。 结果接起来之后,严格才想起来这小子是谁。 他还心说,这小子可算是有心的了,怎么连自己的号码都能弄到? 那边这小子就说了:“……把人给打了……现在住院了……怕的不行……家里也没钱给……也怕家里挨打……能不能先借我五千……” 严格第一反应就是:“你说实话,是不是在传销窝点呢,叫人给控制住了?” “不是!”清收头上都冒汗了,这个姐夫好像不好忽悠,他声音里就带了哭腔,“姐夫你怎么不相信我呢?你听……这是啥声音?” 是县上那种叫卖声。 严格在县上呆了好些年,自然是熟悉的。 一听这声,就知道这小子真再县城呢。 他嘴上应着:“行!你把卡号给我,回头我给你打钱去。” 然后挂了电话给清宁打电话,真要是把人给打了,这就真不能瞒着家里。 结果清宁在实验室,根本就没接听电话。 这就没治了。 连长在边上听了个大概,就说:“我准你半天假,出去处理家事吧。要真是把人给打了,你就赶紧先把钱给垫上。要不然钱不给人家,人家肯定得找事了。你那小舅子再一害怕,跑了该咋办?到时候找不见孩子,你这不借钱的反倒要落埋怨。” 也是这个道理。 他连作训服都没换,开了连队的车,先去银行把钱给打过去,才去找清宁的。 清宁一脑袋官司的从实验室出来,问严格咋来了。 严格是一见清宁熬的红眼睛黄面孔的,就皱眉,又不能说你别干了之类的话。烦心事也不好见面就说,只道:“想你了,出来跟你吃顿饭。” 然后开车去吃饭的路上,清宁在车上睡的昏天黑地。 严格停在肯德基附近买了汉堡炸鸡可乐,在车里吃着等着清宁醒来。 醒来都天黑了。 “实在太困了。”她也觉得挺抱歉,吃着汉堡喝了可乐,偷眼瞧开车的严格,“等这个实验结束了,我有两个月的假期。去你们连队练练去?” 变相的说忙完就去专门陪他。 严格心里软成一汪水了,送清宁又回实验室。想了想,麻烦事还是别跟她说了。不管是她家的麻烦事,还是自家的麻烦事,自己都处理了不就完了。 送完清宁往部队折返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徐强,他对老家那边的亲戚还能熟悉一些。 徐强干嘛呢?他正爱训呢。 清平气的正数落他呢:“……那小子嘴里就没半句实在话?他怎么不找我借钱?肯定知道我不信他。完了你就敢给……” 徐强心说,这就是难办的地方。 小舅子这种生物,你是轻不得重不得。你管了,有时候媳妇得说你多事。你不管,媳妇又得骂你没把她的家人当家人。 他就说:“也就五百块钱。我不是没想着他偏我,当你说我这一姐夫,还没转正的姐夫。我能咋办?不给就真坏了。对不对?” 正说着呢,然后严格的电话来了。 结果两人这么一对,傻眼了! 跟徐强说要资料费,跟严格说把人打了,要赔偿医药费。一个要了五百,一个张嘴就五千。 这小子肯定是没说实话。 身上那么多钱,这是不打算干好事啊。 徐强心说看来在老丈人这边,大家的普遍认识里,还是严格比自己强。要不然为啥骗严格五千,只骗自己五百呢。 他还顺嘴这么挤兑了严格几句。 严格气的骂他:“……少说风凉话。这要那小子真不干好事,出了啥大事……首当其冲的就是咱俩这俩瓜怂。” 到了这份上了,瞒不住了。 严格就给林雨桐打电话,把事说了:“真不知道他是骗我的。我还害怕他没钱被人逼的狠了一时想不开出点啥事或者干脆跑的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躲了。你说才那么大点年纪,出了事咋办?” 都是好心! 林雨桐能说啥,就说没事。然后给英子打电话。 英子是先接了闺女的电话,然后再接了妹子的电话。前因后果吧,听的特别明白。 你说从自家骗钱这就算了,家丑不外扬,咱烂在心里完事。 可你找俩准姑爷骗钱,叫人家心里咋想? 金家人咋就这样呢。 她跟林雨桐感叹:“这也就是强子和严格是咱看着长大的孩子,要不然……谁敢跟咱家结亲?” 在农村可不就是。人家不光要看姑娘怎么样,还得看这一家子怎么样。 清收办的事,可不就是不经讲究。 她现在也不管难堪不难堪,直接打到老大家隔壁,叫那事儿精帮着叫老大家两口子接电话。 柳成他姐那都是竖着耳朵听呢。 听着英子在电话里把金满城两口子七个不八个非的说了一通,“……这都不是钱的事。你说这以后,兄弟姐妹还怎么相处?想着帮一把的,谁知道这是真是假的?不帮吧,又怕你们怪罪。你们赶紧来,到学校看看人还在不在。我家这口子不在,老三也不在家,我这边走不开,也去不了学校。” 李仙儿腿都软了,一个劲说:“不可能!真不可能!”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