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落日残阳红似血(二)-《轸花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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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昙也没细听她说的什么,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
屋外的风雨声又小了些,李昙突奇想地提出:“你们能陪我出去看雨吗?”
撷星眼睛瞪得老大,李悯连连摇头,林月沅干脆拒绝道:“不行!这么冷的天,你还要坐在门口吹风,疯了不成。”
李昙却执意要去,林月沅从来都拗不过他,她与撷星气的不行,李悯也好言相劝。李昙被他们说的急了,自己拄着拐杖要站起来,撷星只得将轮椅推来,两人架着他坐稳,推着他在屋外廊上观雨。
深冬时节,暮雨纷纷,院中草木俱凋,没有半点色彩,无论诗意还是意境都难以与春风、夏雨相比。除了寒冷刺骨的冷雨便是咆哮呼号的北风,实在不知有何可赏之处,偏李昙赏地津津有味,久久不愿离去。
三人木然地排成一排站在他的身后。林月沅向来不畏严寒,于风雨中也怡然自得,另外两人就不行了。撷星环着胳膊,不住跺脚,冷得站不住,李悯也轻轻地抽着鼻子,使劲忍着喷嚏。
林月沅见两人实在遭罪,忙催促两人回屋。李悯忍受不住哆哆嗦嗦地进屋,撷星则不放心,说自己加件衣服再回来。
又一阵寒风掠过,连林月沅都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李昙却始终端坐如佛般,目视前方,一言不。林月沅忍不住叹了口气,李昙突然苦笑一声道:“月沅,我是不是很可恶,总是故意让你们担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林月沅越糊涂,听他话中意思,他原是体会得到别人的关怀的,那又为何总是别别扭扭地与人不快?她迟疑了少顷,无奈答道:“可恶倒不觉得,只是有时太任性了些,譬如今晚,这么冷的雨夜,你这是何必?”
李昙幽深的目光充满怅惘:“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人前听话惯了,在你们面前总想使使性子。”
林月沅听他话里语气甚是凄凉,一时间也难受起来。但当李璨随便地套着一身便服怒气汹汹地出现在回廊上时,她的怒火一下子便被勾起。
李璨气急败坏、毫不留情地指责林月沅为何如此不顾念李昙的身体,任由他在冰冷的冬夜,围着薄毯在廊下吹风。林月沅怒上心头当即与他争吵,李昙并不解释,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两人横眉怒目地争吵不休。
撷星听得二人吵架声,忙从屋里出来,她好不容易哄得李悯睡下了,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照顾李昙。她将一个厚厚的貂皮披风围在李昙身上,望着廊下争吵的两人,攒眉道:“这两位主子,不能好过一天,这怎么又吵起来了?”
两人争吵地越来越凶,声音快要盖过雨声了。撷星想要上前劝阻,李昙拉住了她的胳膊,笑着轻轻摇头,她急得不行问道:“殿下怎么也不劝劝,不会又动手吧?”
“能够这般酣畅淋漓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怨,我甚是羡慕呢。”李昙朝着他俩轻笑着一点头。
“殿下又说混话了。”撷星嗔道。
李昙望着两人笑意逐渐减淡,哀痛逐渐栖上了他的脸颊,他双睫轻颤,落寞叹道:“有些东西果然是不能奢望的,挣扎努力不过徒劳而已。”
撷星明白他心中哀怨,劝慰道:“殿下我知你心里不痛快,可莫要糟蹋坏了自己的身子。”
李昙凝视着院中的快要停息的落雨,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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