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原形毕露-《黑帮大哥之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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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明似乎方才想起他已经将近两天没吃饭了,一下子咽开了口水。

    我指了指门口:“下去吃吧,吃点儿好的,我一个人在这儿清净一会儿。”

    春明一走,我歪到沙上就睡了过去。

    迷糊中,感觉有人在推我,我睁开了眼睛,是芳子。我问她,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芳子嗔怪地哼了一声:“你有十几天没回家睡觉了吧?”我坐起来,揉着眼皮想了想,是啊,打从我买了新房子就没正经在家睡过,歉意地笑了笑:“嘿嘿,差不多……我那不是怕你晚上折腾我嘛。二子在家吗?”芳子说,前几天二子跟他媳妇在老房子里住,这几天忙,芳子没法过去照顾他,就让他们在我家睡觉,她出门的时候,小两口刚睡下呢。我起身穿好衣服,给春明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回家,让他上来替我守一阵电话,拉着芳子下了楼。在楼下碰见花子,我问他,请贴都写好了吗?花子说,全写好了,已经出去一部分了,剩下的明天他和天顺一起去送,我点点头:“汤勇和凤三那边的你们不要去,明天我亲自去。”花子问:“老辛和长法那边呢?”我说:“长法的让天顺去,你给老辛那边送。”

    花子跟到我门口:“下午齐老道让人推着来过,你跟四哥他们在上面喝酒,我没让他上去。”

    我问:“他知道二子结婚的事儿了?”

    花子说:“他知道,他说他跟小迪也要来。”

    我想了想:“那就给他们也写请贴,让他们来……他的腿怎么样了?”

    花子说,从膝盖一下全没了,腿上搭着条毛毯,狼狈得很。

    我笑了笑,呵呵,这就是太勤快了的报应,嘱咐花子看好店,转身上了车。

    车拐上大路,我看见几个醉汉在打架,满地乱爬,**声和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好象几条狗在咆哮。一个女人在尖声喊叫,好象她的男人被打了,她在保护她的男人,尖叫声像闪电一样划过夜空。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冬天也可以下雨,雨线硬硬的,被车灯一照,仿佛千万只飞蚊往地下砸。我开了雨刷,雨线碰到雨刷,出咔咔的声响。芳子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头一颠一颠地往我的脸上拂,真香啊……没来由地又想起那天在胡四办公室里跟王慧的癫狂,心不由得一阵迷乱,感觉自己非常龌龊。还是把王慧忘记了吧,把她当成自己生命里的一个匆匆过客,就像眼前的这些雨滴一样,让她匆匆地来,匆匆地消失……芳子的胳膊又缠上了我的腰,越搂越紧,让我不得不挺起了胸脯,我觉得她就像生长在一棵树上的藤蔓,起初是很小的一根苗,一点一点地长大,最后跟这棵树融为一体了,我就是那棵树。

    停车、下车、上楼、开门,芳子一直采取这种姿势缠绕着我,直到我关上门在门后抱紧她,她才换了一个姿势,把两条胳膊勾住了我的脖子。我吻她散着清香的头,吻她带着甜味的脖子和脸,吻她温湿的嘴唇,最后轻轻抱起她进了卧室。我们俩像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一起,彼此都不出声,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斗……我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突然推开了我:“慢着,你这个老流氓……”我以为她又要问那天我在胡四饭店里的事情,心蓦然一紧,随之有些沮丧:“又怎么了?”芳子伸出指头戳了我的额头一下:“先别着急,我去洗个澡,你也应该跟二子说会儿话了,弟兄俩是不是得有半个月没见面了?”我笑了笑:“好老婆,想得真周到,好吧,你去洗,我跟二子说会儿话。”

    芳子在一边换衣服,我站到二子的房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动静,我继续敲:“二子,我是大远,出来我跟你聊聊。”莲花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是大哥呀,二子睡得死死的,推都推不起来……”我苦笑道:“我这当大哥的真拉倒,弟弟这是不理我了呢。”我弟弟粗重的嗓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我知道你是大远,姐姐都跟我说了,可是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在跟爸爸说话,爸爸刚才对我说了,你不是我们老杨家的孩子。”我扒拉开莲花,一步闯了进去:“哈哈,你真的知道我是大远了?”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给我起来,让我好好教育你一顿,连我这个亲哥哥都当了外人。”我弟弟光着屁股蜷成一团,还跟小时候睡觉一样,他可真胖,身子白花花的像一块大蛋糕。

    我弟弟不看我,使劲拽他的被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来烦我了……”

    我给他盖好被子,讪讪地坐在他的床头上点了一根烟:“呵,二子真有性格,这样一来,我倒成了弟弟。”

    莲花隔着被子拧了他一把:“你这人怎么了,真不懂事儿。”

    我挥了挥手:“你别管他,他这是对我有意见呢……二子,元旦快到了,咱们元旦娶媳妇,哥哥都给你安排好了。”我弟弟翻身坐了起来,依旧不看我:“我知道,我都跟爸爸说了,爸爸说,好啊好啊,二子长大了……爸爸是在海边跟我说的,他坐在一条大船上,船上的人真多啊,全都是解放军,扛着枪,还有大炮……爸爸的眼镜没有了,他的那只眼也睁开了,”突然抱住了我,“哥哥,我想爸爸了……原来咱爸爸那么漂亮啊,他比你还高,他没有胡子,头也比你的多……爸爸说,二子,等你结婚那天,带着你媳妇来海上看我,你不认识道儿就让大远带你来……”

    我的眼睛模糊了,抱着我弟弟就像抱着一个软弱的婴儿,我看见我爹真的站在一条船上,不过船上没有那么多人,只有我爹自己一个人。海上的雾很大,海和天连在一起,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海鸥不多,三三两两地在我爹的身后飞,它们的翅膀不扇动,一根直线似的飘……我爹冲我招手,儿子,你干得不错,是我们老杨家的汉子。海风吹过来,把我爹的中山服口袋都鼓起来了。我爹迎风站着,那条船沾了我爹的光,周身通亮,大雾一下子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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