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暴露身份-《亂金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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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公公已經設想過了自己的一百種死法。

    蕭長卿隨后的話,也沒讓他失望。

    “自己去慎刑司領罰。”

    “十杖能受得住吧?”

    “一個月之后痊愈了再來御前伺候。”

    慎刑司的一杖,可不是輕拿輕放的玩笑話,那是成年男子拿著帶著倒刺的鐵棍,往人身上最脆弱的尾椎骨抽去。

    一棍子下去,皮開肉綻。

    兩棍子下去,肝膽俱裂。

    三棍子下去,魂歸天外。

    若真讓行刑的侍衛全力施為,岳公公絕對撐不過三杖。

    但好在他是宮里有頭面的太監,又在御前伺候,陛下也并未厭棄他,而是讓他在受完刑之后,休養一段時間,重回御前伺候。

    所以那些慎刑司里頭,看人下菜碟的侍衛,也不會全力行刑,十杖下去絕對要不了岳公公的命,休養個把月便能痊愈。

    此時冷靜下來的岳公公,深知陛下這懲罰有多重拿輕放,多余的話也不敢再說,伏地磕頭,愧疚不已。

    “老奴有負陛下信任,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竟妄想慫恿陛下,實在是萬死難辭其咎。”

    “陛下仁善,沒要老奴的命,給了老奴茍且偷生的機會,老奴往后定洗心革面,為陛下當牛做馬,絕不會坐如此荒唐之事。”

    蕭長卿不耐聽他效忠,略抬了抬手,示意他快點去受刑。

    若非岳公公平日做事穩妥妥帖,又幫他處理了諸多私密之事,他又念著舊情,否則,他也不會這般心軟。

    “你自去領刑吧。”

    “至于殿外的韋昭儀,讓她進來。”

    “不過……她不是自稱有重要的軍需之物提供嗎?”

    “若能提供便罷,若不能提供,也在慎刑司留一個位置,到時候也一齊清算了,省得你倆落下誰。”

    這話,倒說的很不留情了。

    宮妃之流,就算犯了錯,也只是貶低封號,禁足思過,再大的錯處,犯了再大的忌諱,最多扔到冷宮任其灰飛煙滅去。

    若扔進慎刑司之中,受了那種低賤的刑罰,那就是將后妃的臉面按在地上踩了,往后就算復寵,也將成一生的黑歷史,永遠抹不掉的污點。

    陛下這么說,想必是氣急了那韋昭儀的膽大包天,岳公公默默為韋昭儀拘了一把冷汗。

    等他畢恭畢敬地出了門,迎著那韋昭儀期待的眼神,低低嘆了一聲,自去受罰。

    韋昭儀的承諾,如不可琢磨的天上云,水中月,光聽著就荒誕不經更別說實現之時了。

    他真是昏了頭了,怎么就信了她的鬼話。

    如今要拖去慎刑司受罰的是他,在陛下心中得了膈應的也是他!

    ……

    揚州太守府。

    韓氏從榻上輾轉醒來,昏迷之前的記憶涌上心頭,她猛的從榻上坐起,目色慘白恍然,惱怒不已。

    “那個賤人呢!”

    已顧不得身份儀態了,穿著褻衣便下了床,一邊朝外走去,一邊質問道:“那些匪徒們都進府了嗎?關押在哪出院子里?”

    “此事可否告知老爺?老爺去找那賤人理論了嗎?!”

    婢女一邊提著披風急慌慌地追上去,一邊解釋道:“老爺剛得知此事,還未去琳瑯院問過呢,夫人您已昏迷了半日,這半日咱們府里可真是太熱鬧了,前前后后來了幾波人,有刺史的人,有巡撫的人,還有諸多交好的內眷貴婦們,都過來打探消息。”

    “可惜誰也進不得院門半步,明珠郡主帶來的那群侍衛,跟要吃人一般,誰敢上前半步,便要剁了他的手腳……這哪里是侍衛,這根本就是悍匪!”

    韓氏在前,一邊踉踉蹌蹌的往院子里沖,一邊回復婢女的話。

    “什么狗屁悍匪,那全是一群畜生,得了他們主子的命令,都敢對本夫人下手了,眼底還有沒有天理王法?這揚州府城了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的?”

    若蘭溪在,定要回她一句。

    整個揚州城,她確實有那個底氣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不過蘭溪此刻,注意力并不在韓氏身上,也不在后院關押著的那群茶樓伙計身上,而是在揚州別院,那剛被五花大綁捉回來的顧嬤嬤身上。

    顧嬤嬤已被那專治骨傷的神醫施了藥,雙腿也用架子和繃帶支撐住,只需要靜靜地躺在床上將養三個月,便能恢復如初。

    顧嬤嬤自己也決定了,等到了太守府,她就跟韓氏提出去鄉下莊子養病的意思,依照二人多年的主仆情分,韓氏定能允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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