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争宠-《大秦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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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慎之离开幕府,立刻前去膳房,毕竟舍粮这个事儿,是要把煮熟的粮食舍出去,因而大头工作还是落在了膳房这面儿。

    陈慎之进了膳房,立刻组织膳夫们开始熬粥,将豆粥熬得浓郁粘稠,绝对不要稀汤寡水吃不饱的类型。

    詹儿跟随着陈慎之忙前忙后,不由多看了陈慎之好几眼,陈慎之忙的流了许多热汗,但他自己没有感觉,根本感觉不到。

    陈慎之见他总是看自己,便道:“怎么的,慎之脸上沾了甚么?”

    詹儿摇摇头,道:“只是觉得公子,与往日里不一样了。往日里的公子,从来不沾这些,也不会为难民舍粥。”

    陈慎之一笑,自然是不一样了,人都换了,能一样么?

    陈慎之避开话题,道:“那是如今的慎之好一些,还是往日里的慎之好一些?”

    詹儿道:“当然是如今的。”

    陈慎之笑眯眯的道:“那便快些忙碌起来。”

    膳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虽膳夫上士看不起陈慎之,但舍粥是好事儿,尤其膳夫们都是穷苦起家,因此陈慎之组织这个事情,大家全都没有异议,反而对陈慎之另眼相看起来。

    粥水由膳房来熬制,嬴政还派遣了公子婴来帮忙修建粥场,粥场很快建立起来,还搭建了一个棚子,方便遮风挡雨,方便难民排队,一切都准备好,将粥水的大锅一架,便可以舍粥了。

    营地在郊外,周边本就有许多难民,起初难民听说这地方建立了军师营帐,谁也不敢过来,但是架不住粥水的味道太香了,全都闻着香味儿便来了。

    没一会子,难民争走相告,粥场前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膳夫足足分了五队舍粥,食了粥水愿意留下来干活的人比比皆是,全都由公子婴的士兵登记在册,集中起来。

    嬴政看了看天色,陈慎之这效率也是极快了,天色昏黄之时,已然开始舍粥,当真是说干便干。

    天色昏黄起来,马上便要天黑,一会子天黑,指不定嬴政与陈慎之又要对换,嬴政放下公文简牍,好似在散步,离开了幕府营帐,来到粥场外围。

    他远远的一看,没见到陈慎之,公子婴眼睛尖,见到嬴政,立刻迎上来,拱手道:“君父。”

    “上士在何处?”嬴政问道。

    无需说甚么上士,公子婴心中门清,道:“豆粥不够了,上士回膳房去熬煮了。”

    原是如此,便是说没看到陈慎之。

    嬴政点点头,转身便走,竟是往膳房的方向而去。

    嬴政过来到膳房门口,看了看天色,天色越发的阴沉,眼看便要黑了下来,按照惯例,距离二人对换的时间已然不长。

    便对赵高与跟随的寺人道:“不必跟着,在此处侍候。”

    赵高不敢多话,道:“敬诺,陛下。”

    嬴政一个人走进膳房,将寺人跟随全都留在膳房外面,果然看到了正在忙碌的陈慎之。

    陈慎之忙的已然忘了时辰,简直是不亦乐乎。

    嬴政走过来,低头看着正在添柴的陈慎之,无奈的摇摇头。陈慎之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个儿的衣摆,给灶台生火,不断的往里添柴,他的手背上烫出来的水泡还没好,手背距离明火这么近,稍微受热,水泡立刻又肿胀了起来,但陈慎之没有感觉,完全没做一回事儿。

    嬴政无奈的将人从地上拽起来。

    “嗯?”陈慎之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嬴政来了,抹了一把脸,作礼道:“拜见陛下。”

    嬴政一看,险些笑出声来,陈慎之这不抹还好,一抹之下,脸上登时抹了一道柴火的灰烬,黑乎乎的,十足明显逗趣。

    嬴政道:“看看天色。”

    嬴政可不想一兑换,竟然蹲在膳房的地上烧火。

    陈慎之这才恍然:“都这般晚了。”

    嬴政摊开手,将一样东西塞在陈慎之手里,一个小罐子,陈慎之打开闻了闻,但是他闻不到味道。

    嬴政道:“别闻了,毒不死你,是清凉消肿的伤药,涂在手背上,便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也不当回事儿,绝不会找医官来医看。”

    魏媪因着魏豹的事情被牵连,这两日都夹紧尾巴做人,生怕回了咸阳,嬴政会改变想法,不封她魏八子。

    今日魏媪听说膳房要舍粥,这可是大好事儿,魏媪准备前去现弄一下,在嬴政面前树立一个贤良善心的形容。

    魏媪来到膳房,远远的看到赵高等人守在膳房正门,也不进去,好生奇怪。魏媪是从膳房后门过来的,因此没有与赵高等人碰面,准备从后门进入。

    魏媪刚走过去,便听到膳房里隐约有人说话,她的脚步一顿,竟是陛下的嗓音,陛下屈尊降贵,来了膳房,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魏媪当即留了一个心眼儿,屏住呼吸,没有出声,竖着耳朵倾听里面儿的动静。陈慎之见了伤药,果然不当一回事儿,道:“多谢陛下,其实无需伤药,这样的小伤小痛,两日也会自行痊愈了。”

    嬴政的嗓音道:“你可别忘了,你这身子有朕一半,朕不过是想要自己好过些。”

    魏媪一听,甚么一半,她不明其中深意,还以为里面二人正在“调情”,说一些暗昧的言辞,心中不耻,陈慎之果然是来争宠的。

    陈慎之的嗓音又道:“陛下请安心,慎之天生无知无感,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嬴政哪里能不知道:“无知无感也是伤痛,再者说了,正因你无知无感,更要多加主意一二,哪一天被人害死了,还不知怎么回事。”

    陈慎之上辈子也是无知无感,但他孤零零一个人,没人理他,也没人会特意利用这点害他,如今这辈子不同了,陈慎之半只脚踏入了朝廷仕途,想要害他的人数不胜数,若是有人利用陈慎之的身子感觉不到疼痛这点,想要悄无声息的害死陈慎之,岂不是再方便也没有了。

    嬴政道:“上药,可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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